“是吗?哎呀,从秦代开阡陌以来,不都是乡间贤良出地收租的吗?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。钧座怎么能这么做呢?白大人,你一定是弄错了,我要上书……给韦刺史写报告,向他问个究竟。”
“这是大都督府传达的精神,你怎么不信呢?”
“哎呀,白大人,不是我不信,是我没法信呀。这事情,要慎重。”
白县丞双手一抱拳:“告辞了。”拂袖而去。他自去乡间整理田藉田册不提。
于县令着他的背影,不由得一阵冷笑,可是转念想起一件事,却让他脖子后面一阵发凉。
嘉应县丞,因为推行土地公司化不力,可是被东江刺史韦策给枪毙了。现在代行嘉应县令的,是广州通判吴如孝。
于县令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脖子:“难做啊!”
过了几日,白县丞都没有来找于县令,于县令也乐得清净。可到了月5日的晚间时候,县衙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几个衙役(还是于县令在效忠清廷时候的老下属)抬着一副门板进来。
白县丞躺在门板上,被打得气息奄奄。
“哎呀,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劣绅,居然私养团练。”
“白大人,那团练可不是私养的,在道光年剿夷的时候,是林则徐林大人和楚钧座一起命令各乡操办的。我惠州团练办了起来,也就没撤销,你知道的,广东海盗厉害呀。”
“我前去丈量土地,那些团练,居然动手打我,于县令,你的这些衙役,在一旁袖手旁观。”
“你们好大的够胆,你们怎么能让白县丞挨打呢?”
“老爷,是白县丞先动的手。”衙役班头低眉顺眼,规规矩矩的回答。
“哎呀,白大人,虽然是些小民,你也不能动手打他们呀。”
“你!”白县丞伸出一根手指,指着于县令,说不出话来,他艰难地扭头了班头,咬咬牙说:“我明白了,你和土豪劣绅串通好的。你才是*土地合营的幕后黑手。我要向韦刺史报告……嘉应县丞可是给他枪毙了。”
“白大人受了伤,糊涂了,快抬进去,请个郎中来。”
第二天,白县丞不治身亡。
于县令向东江刺史韦策报告说,是得了重病身亡。韦策当天就叫人回了信,让于县令将尸首送过去,要验尸。
于县令将他的师爷叫过去,臭骂了一顿,又请人将尸体好生修饰了一番,才送到刺史所在的潮州。
可紧接着,东江又派锦衣卫过来来找给白县丞治病的郎中,于县令报告说,郎中出外游医去了。
东江派来的人,也没有在郎中的问题上纠缠,立即带走了衙役班头,和县衙的若干小吏。
于县令将师爷请到自己房里,冷冷的说道:“你给我出的好主意,姓白的死了,我能脱得了干系?来吧,这里有份供状,是你在郎中的药里下毒,按个手印,你的家小,我送他们去澳门。”
“老爷饶命哪。”
“嘿,就算你死了,我也未必过得了这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