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骄阳烤得人汗如雨下,戴家麦子经过昨今两日暴晒已然都被晒酥了,李寡妇一个趔趄倒上去,麦子哗啦一阵响,接着就看孙氏扑过来,再接着,李寡妇就感觉自己的嘴被孙氏向两边拉去。
哎呀娘……李寡妇又疼又怕,想喊救命喊不得,只能从嗓子里发出杀猪般的嘶鸣。
“得了天大好处不在家捂着,还敢到老娘门前抖擞……”孙氏低头看口脂蜜粉糊了一脸的李寡妇,再一次加大了向两边拉扯的力度,往日李寡妇见到她都是绕道走,今天不知死活送上门来,她要是不动手收拾一顿,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。
“呜呜……”不敢了,饶命啊,救命啊,戴家的母老虎要杀人了。
嘴巴被孙氏拉成了青蛙嘴的李寡妇,心里苦逼指数暴涨,她盼星星盼月亮能来个人救她脱离苦海,可整条北大街,这一时半会儿竟没个人路过,真是流年不利,以前李寡妇是不敢惹孙氏的,今天实在心疼自家的麦子,又见只戴双琳一个半大丫头在门前,就起了泻火的心思。
结果火一点没泻,还先后被戴家俩母老虎打了两顿,先是小母老虎用叉子敲了她一气,现在又被大母老虎摁在地上欺负,早知如此,就是地里麦子全被偷了,她也不敢来找戴家的麻烦了。
李寡妇有嘴难言,耳朵眼子嗡嗡响中听到边上一群小兔崽子拍手叫好,李寡妇几欲翻个白眼昏死过去,却是怎么昏也昏不过去,甚至还能一清二楚的听孙氏继续道:“告诉你,我孙大香活了三十多年,一件亏心事都没做过,凭什么让你个下作东西指着鼻子骂?就你做的那些事,你还好意思哭大街,还好意思提李亭长,好,你不是要叫李亭长来吗?叫吧……今个若是在我家麦子里找不出你家的,别怪我去一指沟把剩下的麦子全部割回来。”
当初戴家的地和石穹,戴显业转手都卖给了李亭长,直到孙氏的状子被县衙打回来,戴显业才从李亭长手里拿回位于一指沟的几亩地,想来李寡妇说的就是一指沟那几亩地。
李寡妇被偷了麦子就受不了了,那他们家呢?那可是几十亩地加整个石穹啊,还让不让人活了。
戴双琳已经完全被她娘孙氏震撼住了,乡下地方,打架斗嘴多如牛毛,可孙氏别说打架,就是跟别人拌嘴的光景都少,如今竟然骑着李寡妇撕嘴,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。
“娘,这是怎么了?哎呀,这不是西街的那谁吗?赶紧起来啊……”只要孙氏不吃亏,戴双琳是不准备插手的,不过刚跑出来的戴双红见了,却是急忙上前拉架。
阻拦不急的戴双琳,不得不一道跟着上前,她瞄一眼李寡妇,发现李寡妇的嘴角赫然已被孙氏撕出了血。
“娘,您别这样,有话好好说”也不知道戴双红是有心还是无意,去拉孙氏的同时,一脚踩在了李寡妇的大腿上。
李寡妇又是一顿狼嚎,心里刚升起的希望彻底幻灭,哎呀,戴家这三个女人,真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,怪不得就是戴显根快要病死的时候,也没人敢到戴家做那爬墙摸狗的事,不像她家当初,她男人还没咽气呢,就有混混流氓老不正经的敢半夜爬她家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