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丫把牛粪又拿回后院,散开连同树叶子一块埋进粪池子里,沤着。
把树叶子垛好,裴芩看了眼天,拍了拍身上洗的发白打着至少不下四个补丁的桃红斜襟褂子,又拍了拍几处打补丁的裤子,把沾上的灰土和叶子都拍干净了,去舀水洗脸。
朱氏正过来审查垛的柴火,看她舀水,顿时就皱起眉,“家里挑一缸水多难,你那脸一天洗几遍?还洗!你是能挑水还是打井!?”
裴芩停下手,“装柴火脸上有点刺,我洗把脸。”
朱氏不悦的拉着脸。
方氏听话,忙过来拉了下裴芩,跟朱氏好言道,“娘!我就舀半碗,湿个汗巾给大丫擦擦,回头脸上起了疹子也不好。”
想到明儿个还有人来相看,朱氏不快的嗯了声。
方氏舀了半碗水,把汗巾放在木盆里,水浇在汗巾上浸透,递给裴芩。
裴芩心里叹口气,接过汗巾擦了擦。
方氏又洗了下,叫三丫四丫都擦洗擦洗,柔声叮嘱,“擦了脸,就先去前院剥玉米吧!娘去做饭。”
四丫很是麻利,催促着裴芩和三丫。
院子里的大簸箩里满满都玉米籽,旁边还堆着不少玉米棒子。
这时候的玉米棒子还没有晒干透,卖着价钱也便宜,但一大家子要吃饭,老裴家的长孙裴文礼又在念书,准备明年春试下场,全家都在省吃俭用的攒钱凑钱。
裴芩搬了个小板凳坐下,拿着玉米棒子开始剥。
旁边的陈氏斜着三角眼看过来,不善道,“谁让你坐的?”
裴芩看着她挑了下眉。
三丫和四丫都蹲在大簸箩边上拿了玉米棒子剥籽,很是习惯这种不公平的对待。
裴芩才不是逆来顺受的人,收回目光,不理会。
陈氏脸色顿时蒙上一层寒霜,拿着手里的玉米棒子摔在大簸箩里。
裴芩无视,自顾的剥着玉米棒子。
陈氏看她这无视的样子,心里恼火,“大丫!没听见我说话?”
“说啥?”裴芩抬眼。
陈氏伸脚踢了下她屁股下面的小板凳,“谁让你坐的?”
裴芩看她那脚踢小板凳硬往她屁股上踢,一个闪身起来。
小板凳被带起来,一个翻身砸在了陈氏的脚上。
陈氏疼的大声哎呦一声,“你个死丫头敢打板凳砸我!?死了爹就没人教了我教你!”
又拿爹说事。裴芩冷眼看着她。
陈氏踢开小板凳,疼的哎呦哎呦的站起来。
朱氏快步过来,“咋了?”质问不善的眼神看着裴芩,一副裴芩做错啥不得了事一样。
看三丫满脸担忧的站起来,四丫也脸色难看的看着,责备她又惹事。裴芩想跟朱氏解释一下。
她这边话还没说,陈氏已经扑上来,一把抓住她的头发,“死丫头!三天不教训你,连我都敢打了!”大耳巴子直直朝裴芩脸上扇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