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僖贵妃一路气恼的回到储秀宫,瞪着丹凤圆眸,嗔骂道,“真是下贱蹄子,给几分颜色,竟然开起染房来了?”
宫女青梅急忙递过暖手的鎏金手炉,“娘娘休要动气,那暖宫的秘方可是要心平气和九九八十一日才能奏效,娘娘已坚持多日,断不能前功尽弃。”
浓艳装束的宜妃随后而入,“是啊,温妹妹勿要气恼伤心。”
温僖贵妃瞧了眼喜上眉梢的宜妃,忿忿不平道,“如今宜姐姐可是顺心如意。”
宜妃听出温僖贵妃话中的醋意,微笑安慰道,“原本是天衣无缝,一箭双雕之事,谁知让那半路闯出的良贵人抢到头筹,真是气人。”
“那贱蹄子生下小孽种后,还涨了不少能耐。”温僖贵妃咬牙切齿的怒骂。这女人只要踏进紫禁城,便只有死后被抬到宫外,出宫的机会少之又少,真是气人。
宜妃小心翼翼的随声附和,妙言相劝道,“今日咱们也是收获颇丰,至少敏嫔那厮断了出宫的念头,也不会有机会怀孕在身了。
荣妃也彻底被抽去气脉,失去了三阿哥和依仗多年太皇太后的庇护,收拾她还不是易如反掌?顺着咱们的心思,荣妃的日子还长着呢。
那僖贵人更是惨啊,荣耀的赫舍里家何时出过卑微的贵人,真是耻辱,此时得到消息的毓庆宫太子定是大发雷霆的拍桌子呢。”
瞧着温僖贵妃秀气的眉宇间缓缓舒展,宜妃柔声奉承道,“臣妾可是要恭喜温妹妹,太皇太后命惠妃和温妹妹在皇上出巡期间治理后宫,真是喜事一桩。”
“可不是吗?娘娘在宫中的位份只屈居在皇贵妃之下,却在四妃之上,治理后宫是早晚的差事,国舅爷在灵隐寺求得上上签,娘娘今年喜事连连,命中带子,娘娘还忧愁什么?”宫女青梅入宫以来愈加的伶牙俐齿,身受幽闭之刑后的她,性子更加毒辣,对温僖贵妃忠心不二。
“哎,真是扫兴,本宫本想与宜姐姐一同出宫伴驾,不但彼此有个照应,而且也是极易怀有身孕的好时机,谁知却落了空?虽然本宫今日收获颇丰,但也有堵心之事,太皇太后竟然将皇贵妃的亲妹唤到宫中,那意思不言而喻,谁不知晓?”温僖贵妃想起慈宁宫中佟佳皇贵妃得意忘形的笑容,便愤愤在心。
“温妹妹稍安勿躁,平定三藩如此大事,势必要有功臣之女进宫,只迎来一个知己知彼的佟佳氏家的女子,岂不最好,否则入宫的个个都是功高盖主的将门女子,哪里还有你我的立足之地?
再则,三年选秀是祖宗定下的规矩,谁也阻挡不了,温妹妹如此这般,恐是不妙,还是趁着这三载时间博得盛宠,生下皇子为上策。”温妃柔声规劝。
“还是宜姐姐看得透彻,本宫真是愚笨失礼。”温僖贵妃恍然大悟,低沉道。“本宫就是气不过贱蹄子得意,奸人忘形。”
宜妃浅笑,吹捧道,“温妹妹还有江湖之气,女侠之风啊,如今那厮得意忘形的未免太早,如今离出行有一段时日,良贵人若是染了风寒,不宜远行,自己不争气,也怪不得旁人,即使良贵人福泽恩典,伴驾随行,你我姐妹,一个在宫外,一个在宫内,彼此有个照应,也是好的。”宜妃天资聪慧,细细的讲解着其中奥秘。
“也只能如此。”温僖贵妃不甘心的回应道。
宜妃笑意盈盈的饮下香茶,游刃有余的性子,让自己在宫中如鱼得水,望着漫天纷飞的大雪,好似看到了塞北之地的绝美景色。
东侧的承乾宫却是一片喜色,暖意重重,华丽尊贵的珠帘下,宫女玉镯吩咐着小宫人忙碌的挑选着各式的宫装。
佟佳皇贵妃捧着手炉,嘱托道,“离出宫还早,哪能准备这般早?”
玉镯麻利的走出珠帘,“这等大事,定要早做准备,即使忘了物件儿,也会慢慢的想起来。”
佟佳皇贵妃疼爱的责斥道,“就你机灵,心眼儿多。”
玉镯微笑,“奴婢也是高兴,入宫这么久,还未曾出宫呢?这次奴婢也沾了娘娘的喜气,好好开开眼界。”
佟佳皇贵妃苦笑的摇着头,一入宫门深四海,真不是乱讲之语,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主子,还是卑微低贱的宫人,都将这一生困在朱红的高墙之中。
玉镯也觉得自己多言失语,忙着转着话语,“奴婢给娘娘贺喜,格格也将进宫陪伴娘娘,可是大喜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