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府,秦仲发书房里。
“哈哈!这下够那孙员外头疼了!”秦仲发甚是兴奋,捋须大笑,而后他又满是赞许的看着秦玄鉴,“兄长所言极是,果然是大才!”
秦仲发自问想不出这样的法子,秦记店铺中的化妆品竟然被抢购一空,而孙从文店铺中降低了价格的化妆品却无人问津了——他与孙从文相斗多年,一直以来的法子大多是打价格战,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奇思妙想了?
秦玄鉴起身对着京师方向拱了拱手,方才解释:“全赖圣上隆恩,如今民生安乐,家家殷富,因此大伙都不缺银两。既然是安享盛世,免不得在吃穿用度上会攀比一番,也是体面。咱们让秦氏化妆品响彻全城,又有百花园的姑娘们做现场验证,再加上这种推销方法别具一格,因此大家俱是信服。所以,这种情况下,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太太岂会图孙记脂粉的便宜呢?”
一旁伺候的心腹家丁十分机灵,闻言笑着凑趣道:“那些太太和小姐们就会想啊,百花园的姑娘把自个男人迷得不思归家,这姿se还不是用脂粉抹出来的?我也买了便是。最有趣的是,小的们尚在游街时候,便是见到一路山有许多崭新的脂粉盒,显然是被人丢下的…”
秦仲发听了更是笑不拢嘴,发须乱颤,他与孙从文相斗大多是不进不退,最多不过某一方稍胜一筹而已,哪像今天胜得如此畅快。
经过了此事,倒是让秦仲发对秦玄鉴彻底放心了。在外边又查看了门下的店铺后,秦仲发与秦玄鉴回到府上,二人径直行到湖边亭里,早有丫鬟于石桌上摆了果点之物。
落座后,秦仲发沉吟了一下,便开门见山了,他笑道:“其实,在我身边有些ri子了,你也知晓了咱让你来是为何事,外乡外村之人毕竟不可轻信,因此我意让你监管账目,防止有人于钱财上动了手脚!”
秦玄鉴对古时记账之事一窍不通,而且纵然身在前世,他也未曾接触过会计之类,因此听了秦仲发的话,他汗颜道:“我对如何记账之事可是十分生疏。”
“不打紧,咱会教你。”
话毕,秦仲发便吩咐下人备了笔墨纸砚。虽然如此,但是他本来料想哪怕是用心教授,秦玄鉴恐是也需十ri之期才勉力学会——毕竟若是普通人,谁会专门去研习算学?
那时用的记账之法乃“四柱清册”,虽然于今ri而言甚是浅薄,但那时却是了不得的成就。四柱即是“旧管”、“新收”、“开除”与“实在”。着实挺易理解,旧管乃上期结存;新收是本期增加;开除是指本期减少额;实在便是本期结余。另外一点,便是旧管+新收—开除=实在。
秦仲发口传笔授,将那店铺里的记账之法悉数教予秦玄鉴。因这些法子对于秦玄鉴而言,本就不是什么jing深的学问,再说了加减乘除对他而言亦是太过浅显。因此乍一听,他便是知晓贯通。
这倒是让秦仲发吃了一惊,甚是激动,他大为感叹:“着实后生可畏,一点即通!老夫一生阅人无数,还没见过如你这般心思聪慧之人!真真乃大才!果然虎父无犬子,当年你父亲秦立相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家伙!”话毕又是一阵恣意欢快的笑声。
一旁伺候的心腹家仆心里嘀咕着,可没见过自家老爷有这般失态时候。
秦仲发当然十分兴奋了,他乃是爱才惜才之人,特别又是见到了同族中出了年轻有为的后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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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孙从文令门下店铺降价抛售货物一事,秦仲发门下的掌柜亦是知晓,他们乃久经商场的老手,自然深知孙从文那一计之利害。
是舍掉化妆品这一块,抑或是两虎相斗,不死不休?无论如何,其结局于秦记商行来说,均不是好事。
他们甚至瞧得更分明,孙从文既然敢如此,定然就不会真与秦记斗个两败俱伤,必是还有倚仗或是后招。
但他们唯有暗自叹息,秦氏怕是遇上坎儿了!若长此以往,甚至有可能秦记商行的店铺会一家一家关掉…
不料尚在他们开始琢磨自个出路时候,街上竟然一片喧闹声,只见秦府仆人举着木牌缓缓行了过去,木牌上赫然是“关爱女xing,秦氏化妆品”这些字眼,特别是那些化妆品店铺的掌柜,见到竟然还有百花园的姑娘们来做现场广告,更是惊奇。
他们自是知晓这一番活动之作用,因而皆是纷纷称奇,东家毕竟是东家,竟然想出了如此高明的主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