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月芝哭了,她的双肩明显在抽动。
赵不凡也从耶律庆哥的话中明白过来,心中暗暗感叹:难怪折月芝非要认我当弟弟,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折彦伉。
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,如今的局面,于情于理都不该拖累折月芝,赵不凡还是强撑起精神劝说:“月芝姐,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,你这么背着我逃跑,只能白白填进去一条命,何苦呢?”
“我救你不仅仅因为你长得像我死去的弟弟,算了,不与你多说,你不会明白的,总之我绝不会独自逃生!”折月芝很倔强,态度非常坚决。
赵不凡沉默下去,他感受到折月芝的坚持,所以放弃争论,以免浪费她的气力。
这么追追逃逃,折月芝想尽办法,始终没能摆脱耶律庆哥的追杀,而她终究还是个少女,纵然武功很高,可体力却很差,只能用内力来强行支撑,所以内力的消耗就非常快,时间一长,速度迅速慢下来。
耶律庆哥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,紧紧跟在两人身后。
“折月芝,别逞强了,放下赵不凡,我让你走!”
“滚!!”折月芝一声厉斥,根本不与他多说。
“不识抬举,看你还能嘴硬多久!”耶律庆哥眼中寒光闪烁,对折月芝也越来越愤怒。
又奔逃了不知多久,折月芝已是剧烈喘息,香汗淋漓,显然已经濒临极限,可面对绝境,她却轻轻笑了起来。“不凡弟弟,我们恐怕真要一起死在这儿了!”
赵不凡这时候也恢复些力气,叹气道:“早前让你走,你偏不,现在恐怕想逃也逃不掉了!”
折月芝笑了,笑得很洒脱。“没事,我们折家将传至今天,历经那么多代人,可从没有几个能善终,大多都是战死疆场。世人心中杨家将的更有声名,可我们折家将传承更久,杀敌更多,你去看看我们祠堂供奉的灵位,恐怕都会吓到。我们折家人,无论男女老少,从来就没有怕死的!!”
赵不凡深吸口气,轻声道:“折家将确实很了不起,既然你心意已绝,那我们与耶律庆哥决死一战,死也不要窝囊死!”
“好!”折月芝果断应声,正要停下身形,眼角却陡然瞥到远处的莹莹波光,定神细看,却看到那边有条大河,瞬间喜不自制,惊声道:“不凡弟弟,你会不会水性?”
“会,大师傅教过我,怎么了?”赵不凡奇道。
“我们有救了!”折月芝惊喜地欢呼一声,不知从哪儿爆发的力量,身形转动,瞬间加速飞奔。
赵不凡在她背上探头张望,这才发现前方有条大河,愕然道:“耶律庆哥不识水性?”
“契丹人绝大部分都不会游水,耶律庆哥更不会!”折月芝惊喜道。
紧追在后的耶律庆哥也看到这情况,急得破口大骂:“折月芝,今天你敢带赵不凡走,我早晚要杀你泄恨!”
折月芝理也不理,全力催动轻功,待奔至大河边,直接就跳了下去。
“不凡弟弟,你身上有伤,如果游不动,那扶着我的肩膀就好,只要不乱动,那就不会沉!”
“我水性很好,你只管游,我知道怎么配合你!”赵不凡迅速回应。
折月芝放下心来,迅速带着赵不凡游向深水处,耶律庆哥对水又怕得要命,追到河边却不敢下河,急得在岸边转来转去,破口大骂。“折月芝,若是再看到你,我一定要你的命,你们以为躲到河里我就没办法,我就不信你们不上岸!!”
河中的两人笑了起来,相视一眼,折月芝便说道:“走,这河不算宽,水流也不急,我们尽快游过去,如果耶律庆哥找到办法过河,那我们就危险了!”
“好!”
赵不凡应过,单手扶着折月芝的肩,只用两脚踩水,顺着河流的走向,徐徐飘向了河对岸。
当抵达岸边,劫后余生两人都瘫在河滩上躺着,久久不肯起来。
赵不凡喘息着说:“你救了我的命,这份情我永远记着!”
“你是我认定的弟弟,怎么能不救你!”折月芝笑得很开心,河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,让她看上去很狼狈,可此刻的她却让赵不凡觉得很美,那是种很难形容的感觉。
“可我真不是你的弟弟,你这样让我很别扭,很不舒服,我们做朋友不行?”
赵不凡说起这个,折月芝瞬间板起脸来,那眼睛又在滴溜溜地转。
“不行!你必须当我弟弟,刚才救你的时候,你还一口一个月芝姐,现在活命了,马上就改口,没那么便宜的事!”
眼见折月芝即将恢复彪悍模样,赵不凡无奈地拍下额头,急忙道:“行,行,行,月芝姐行了吧?别扯这些了,赶快走,万一耶律庆哥渡过河来,那就麻烦了!”
折月芝心满意足地笑笑,却没有再多话,很快起身。
两人彼此相扶,很快就消失在河滩上!
此后几天,他们不敢再走大路,专挑偏僻小路前行,好在沿途也碰到不少山野乡民,边问边走,也没有走错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