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拳上加了足足三十丝的化百丝为一丝的真气,比之上一次对战太上老君时,独狂的拳力怕已是增强了将近两倍。
不过,他的拳法就不见增长了多少。
好在准确度正还是有的。
太上老君此番并未去化身为巨人。
其实神界中,也本就没有甚么人会一天到晚都总是去化身为巨人。
毕竟神界中纯属一头猪的人,也并不太多。
太上老君当日欲强行将独狂二次炼化为丹,所损耗过巨的真元真气,无疑已是得到了恢复,全身的机能正皆已不再松垮疲乏,丹田内亦已是满蓄了真气。
这样子,独狂的修为纵有不少增涨,若说还能一拳打得到他,那也才怪。
只见太上老君身也未闪,反打一拳,同样打向了独狂的鼻子。
他的出手实要比独狂快得多,拳力实要比独狂强得多,拳法也颇见精妙,独狂的鼻子几乎是立时就中拳。
这一下子,独狂的一个鼻子差点被打碎,人亦被打飞出了十几二十丈。
鲜血在长流,鼻子在要命得疼。
太上老君却是在悠笑,悠笑着招手。
他一招手,独狂就过来。没有迟疑,没有犹豫。
真正高傲的人,正永远都是高傲的。
他的高傲不在于任何人的认定,只在于真正的高傲存于他的心,并能在任何时刻都发得出来。
独狂也在笑,微笑。
微笑间,独狂已打出了第二拳。
真正高傲的人向来无屈无逃,只面对。
含笑面对。
这第二拳打出的结果,自是独狂又反中了拳头,被反打了出去。
但他仍是走了回来。
不管被打飞多少次,仍是一次又一次地走了回来出拳。
明知不可为又如何?
正是亦要为之。
只除非自己倒了下去。
彻底倒了下去。
否则必要高傲地活着,倔强地活着。
更要有情地活着。
最有情地活着!
太上老君始终都只是在轻蔑招手,要独狂过来挨他的揍,始终都没有追击过去。
更没有一下子就将独狂打得爬不起来。
他绝不肯让独狂一下子就被打得爬不起。
他在报复,他要报复。
独狂曾将他打得跪地求饶,他又怎能不进行报复?
何况独狂还曾逼他献出过妻子。
若说独狂未曾对紫月仙子做出过某些事,就算杀了他,他也绝不会相信。
而若非确知真相,这世上本又有几人会相信?
他老婆可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!
虽然早就晓得紫月仙子已不知替他戴了多少绿帽,但骤然又添了一顶,太上老君还是要觉得有些不舒服。
毕竟他就不是只天生的活乌龟。
男人可以风流、多情,女人亦可风流、多情。
而且紫月仙子的许多情人,他都得罪不起。
所以过去太上老君一直都只能任凭绿帽当头。,去坚持做一只忍者神龟。
现在他则绝对是可以进行报复,将所有的怒火尽量发泄到独狂的身上。
柿子专挑软的捏。
只因唯有软的才好捏。
太上老君完全就是一拳换打一个地方。
他要慢慢打散独狂一身的骨头,然后再将这个人炼化成丹。
独狂倒还不至会笨到瞧不出他意图,可惜却是没法子。
人生本有无奈。
此刻的独狂,正是无奈的。
无奈这一种东西,独狂亦久已习惯了拥有。
他也只无奈,绝不屈服。
绝不屈服在任何事物之下!
只要这一刻还能站得起来,还能动得了,便要战下去。
便要含笑去迎接攻击和伤害。
人又顽强地走向了太上老君。
正又顽强地走向了太上老君。
真气亦又将催动。
突然间,独狂心头一动,意识到了丹田内的一物。
这一个意识方生,他已做了个最疯狂、最笨的决定。
笨笨一笑,他人前冲,拳挥出,更同时猛催一股真气去贯于拳上。
猛催一股齐天大圣输给他的真气。
这一股真气,怕少说也有上百丝。
此一举,是否自取灭亡?
是否立时就会最严重地损伤到自己的经脉?
或许答案根本就已注定,根本就是铁定的。
但独狂并不在意,他行事本就向来都不喜欢去问后果。
他只喜欢去问,这件事情是否是自己应该做的?
若不去做,自己是否还能算得上是个最有情的人?最高傲的人?
此刻他心里只唯有一个念头。
非要尽力去揍一揍太上老君不可的念头。
若要尽力,岂非只唯有拼了命,才能算得上是尽了力?
所以独狂发出了这一击。
完全不计后果的一击。
完全不计后果,却倒也还能自信得了无论后果怎样,自己都绝不会后悔。
他一生做人行事,向来也本就只问“无悔”二字。
若能无悔便为之,任它世人皆言笨!
好象任何事情一经做下,势必都会产生出后果。
至少也会先产生出一种结果。
结果有好有坏。
独狂强行催动真气的这一个结果,居然并不坏。
起码暂时就不坏。
一点都不坏。
他只觉自己体内似是响起了“轰”的一声,紧接就有股真气急冲了出去。
那一下子的催动,亦怕当真是过猛了些,压根就由不得独狂来控制加于拳上,这股真气已是先一步直打向了太上老君。
快,强。
这股真气的打出,怕已可当得上这两个字。
至少在太上老君的面前,应就当得上。
太上老君做梦也想不到独狂竟能打出一股这样的真气,整个人顿时惊呆。
先是惊呆,接着便开始恐惧。
他恐惧着想闪避,又想招架。
怎奈无论他是想闪避,还是想去硬敌这股真气,都已无用。
他至少已失了先机。
料敌之先机。
对对手估计不足的人,下场正通常只有一个。
绝不会太好的一个。
太上老君也被打飞了出去,胸前一处几乎已被这股真气打穿。
齐天大圣在整个神界亦是敌手无多,真气本是何等之强,若非独狂运行的速度远有不及,仅是这百余丝的一股真气,甚至已不难击杀了太上老君。
呻-吟与落地声几乎是同时响起。
独狂收了现下已无须打出的拳头,人亦不免有些呆住。
似乎如此强运了真气,他的经脉也并未受到什么损伤。
没有去多想自己怎会经脉无损,更不会就此逃跑,他追击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