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边上最后一丝光线沉寂下去,天已经大黑了!
初几的天空还没有月亮,偶尔几只星星无力的睁着睡眼,又合了上去。整个席天幕地都是黑乎乎的,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
粼粼的古运河一如既往的呜咽着。西安的大路之上却是繁星点点,好像萤火虫一般,不时的有星光透过树林芦苇穿了过来。
那是打扫战场的兵士们。他们一手举着火把,弯腰俯身翻看着,只是脸se发白,十分难看,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。
太快了啊!
也就一盏茶功夫啊!
在一处小小的山岗上,火把格外的明亮,周围也簇拥了一大批明盔明甲之人,多是高级军官的装束。
“太快了!这也太快了吧,只要拦住一炷香时间,就可以了啊!”
中间那一位额官袍带之人这样轻轻叹息道。
细眼看去,他在那一群盔甲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刺眼以及格格不入。他面如冠玉,眼睛炯炯,高额耸鼻,头上一抹丝带中间镶嵌一颗大红宝石,将头发轻轻的束了起来,挽成一髻,插上一根玉簪。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。
“仆散大人,我们还是歇息去吧,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!”
身边一儒者模样之人诚惶诚恐的看着他的脸se。
仆散大人,想必这位就是金朝的名将仆散安贞了。只是这一位名动一时,手握重兵的将军却是一副公子模样,与其说一名将军,还不如说温文尔雅的文人更为合适。
“歇息?你睡得着?”
一位模样与仆散安贞有几分类似的将军瞪着眼道。
“我大哥费尽心思,花了好几月的时间才布置好了这一个局,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毁了,你睡得着?”
他的语气格外的森然,甚至一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刀柄之上了。正是仆散留家,是阿海之弟。
先前发话之人两股战战,几乎要哭了出来。却被仆散安贞轻轻拍了拍。
“小弟,你也快是当一方父母之人了,怎么如此孟浪。此事不管蔡大人的事情!是我等思虑欠妥,所托非人啊!”<风化雨,暖洋洋的,好不叫人舒服。
“查清楚了没有?统率此路大军的是何人,竟然如此不堪?”
仆散留家狠狠的瞪了那将一眼。
“还不退去!”
“大哥,问清楚了,是夏全!”
“哦?”
仆散安贞的眉毛就皱了起来。
“就是这几ri名动一时的夏全?”
众人点了点头。
仆散安贞又疑惑的道。
“十ri收复数十县之地的夏全?不会啊,军报上夸他是一时名将,怎么可能一炷香时间就被彻底击溃了呢?”
仆散留家冷哼了一声。
“哼,这些汉人哪一个不是吹出来的,个个懦弱,如何堪用?”
他的眼神有事儿没事的就往身边将领脸上瞟,众人都觉得脸上一阵火烧。
“问清楚了没?那组织突围之人又是何人?”
“是李全!”
“李全?李铁枪?“
仆散安贞眯了眯眼睛,显然他对整个山东地面的情况了如指掌。
“劲敌啊!劲敌!“
他轻轻拍打手中的折扇,这样赞叹道。
小弟仆散留家却不乐意了。
“大哥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?那杨安儿一时声势无两,麾下数十万之众,还不是败在大哥手下?”
仆散安贞微微一笑,有些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鼻子。
“这却不同。杨安儿只不过一介莽夫而已!这一位却是厉害!”
他指点道。
“你们看,我军三面重围,东面临江,本就打着围二阙一的想法。北面是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,就是吸引敌军往那边突围,我们正好在背掩杀,只要北面拖住半个时辰,他们就插翅难飞了!”
“实际上,这里就是一个泥潭。你想,一个一万多人的队伍,你需要多少兵力攻打?你有需要安排多少兵力挡住东南两处追兵?安排断后的越多,那攻打的力气就越小,拖延的时间就越长;反之,安排断后的越少,那攻打的时间就要越少。这就好比陷入泥潭,越挣扎死的越快!”
凡是英雄大多所见略同,李全所判断的竟然与口中所述丝毫不差。
说到这里,仆散安贞也大起知己之感。
“没想到啊。他竟然如此有魄力!”
他又问。
“如果是你,面对这泥潭,在短短的时间里,你该怎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