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心爱的女人流泪,他憋了半天,才问了一句:“就我们两个人走,不成吗?”
女人马上止住哭声,追问:“你不想要墩子了是吗?他抢走孩子不会是正趁了你的心,合了你的愿吧。”
“你看你这脾气,都不让人张嘴了。问题是程家不给你,你就这么整天跟他耗着?听我一句劝,赶紧离开他,过咱自己的ri子。你想生几个孩子,咱就生几个,这样不好吗?”
女人听了这话,“噌”就从车上跳下来,“你走吧,我自己回去。”
“你看看,咱好好说话不成吗?”
“我告诉你严宽,我再生多少,也代替不了墩子。就好比十根手指,你非让我断掉一根,还告诉我不是还剩九根一样。你懂了嘛你?那活畜生不懂我,我没觉得怎样。因为我觉得有你懂我就够了。如今看来,你也一样不懂我心思。”女人满怀哀怨地说完,一推严宽的手,“别管我了,你走吧。”
女人的倔强,让他无奈:“行,我知道了。刚才的话,你就当我没说,咱回去接着想辙去。”说着话把女人抱上车,继续赶路。
…………
朱嘉贵一直也没闹明白,那天青儿母女伤心的神情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一个新婚不久的新媳妇,应该正是开心的时候,怎么会伤心落泪呢?
可巧这天碰到一个人,为他揭开了谜底,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薛家的厨娘刘婶。
大年初二,都是出嫁的老少媳妇们回娘家的ri子。一大早,朱嘉老四把母亲杨氏送到杨庄子,杨老太有ri子没见闺女了,便执意留闺女住几ri再回去。
嘉贵可不想在姥姥家听她们聊闲篇,他急着回来和兄弟们喝酒打麻将呢。所以,吃过晌午饭,他便赶着马车往家走。
路上碰到一个中年妇人,提着点心盒子,也往高粱洼方向走。嘉贵想做点好事,顺道捎上她。到了妇人身边了,他便喊道;“去哪儿啊大姐,顺路的话捎你一段。”
女人一回头,“哟,这不老朱家四侄子吗?”
“嘿嘿,是张大姑(娘家姓),您怎么这么晚才想起回娘家来?”
她埋怨道;“嗨,别提了,大过年的忙个脚朝天。”
“快上车歇歇脚。您在哪儿发财呢?这么忙,过年都不得闲。”
“在田家务一个大户人家做厨娘。说来你肯定认识,他家新媳妇就是咱村的。”女人爬上马车。
朱嘉贵听到这儿,已经是猜的**不离十了。“您是说老闻家的青儿?”
张大姑一拍大腿:“可不就是她嘛,我们都叫她少nainai。”
这可真是想冰吃下雹子!正愁没个知道底细的人,能透漏点儿她婚后的情况呢,可巧天上掉下个张大姑来。嘉贵心中大喜,他故意找话茬问:“她可是掉进蜜罐子了,进门做现成的少nainai,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。”
“嗨,要外人看,肯定是这样。要什么有什么,风吹不着,雨打不着的。可是这人就没有十全十美的。”张大姑感慨着。
“咋了,他家还有什么愁事儿不成?”嘉贵竖着耳朵等着。
“他家那个少爷,去年不知为什么,被人差点没给打死。这好容易瞧好了,今年成了亲就得了怪病了,说是做不了夫妻间的事。这不老爷急了,让他退学在家静养。每天就是大碗小碗地灌药汤子,什么偏方都在试,折腾得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得安生。”
“啊,原来这薛家少爷,是个银样镴枪头,中看不中用的东西。那青儿这辈子不惨了吗!”朱嘉贵恍然大悟,难怪那天母女俩看上去那么,一脸愁云惨淡。这可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,闻家做梦都想不到,把闺女撂冰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