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自然,岳父刻下这行字的时候,显然尚不知将来会有一个小糖糖……真乃奇缘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这里说的半山又在何处?”
“不会太远,小孩子不可能翻山越岭,你同那个孙飞虎……哼,不就是因为太远,故而无缘?”
“喂,怎么还顺带血口喷人的……”
纪陶只顾自己推测:“这个线索十分重要。这是一所大宅,当年祖父尚且年轻,他都未必是这里的家长,家长可能是曾祖父……他们在岳父很小的时候,因为某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,举家翻山越岭迁去了孟州,他们甚至在孟州装扮出一处祖宅来,以让所有后来的人都以为唐府是土生土长的孟州人士。”
“怎么可能?我家向来就是孟州人士!”
“不要武断,祖父衣饰上的金麒麟为何在门前照壁之上?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你从小到大,唐府在孟州除却大宅中的自家人,可还有别的什么唐姓亲戚?”
“还真没有……”
纪陶了然望着她,唐糖愈想愈惊:“可这究竟是为什么?”
“这个缘由或许同祖父不许你追究家仇有些关系,魏王当年会不会就是籍由木马上的刻字,辗转寻到半山,而后摸到孟州,搜到你家祖宅,再后来……”
真相仿佛正在无限接近,唐糖一把攥紧了纪陶的手:“真的会是魏王做的么?他是当今皇上,为什么偏偏是我家?我家虽然不小,但实在也是寻常的人家啊。”
“寻常人家会有一座门前带着小狐狸脸的藏宝山?”
“那个洞……的确是珍宝如云,难道是我曾祖父搬去之后方才建在那里的?”
“你觉得呢?哪个寻常小丫头从小会拥有这种东西?”
唐糖有些怯:“纪陶,我当真是想自己挣钱包养你的……”
纪陶笑了:“莫怕,待天亮我带你去寻半山外祖家,谜底须得慢慢揭开。”
“好。”
纪陶说罢,竟兀自对着那木马跪了磕起头来,唐糖本来心情凝重,被他这么一来,实在好笑,便问:“你这算是什么仪式?三爷真会胡闹,这木马应该是祖父做给父亲的一件玩物罢,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的。”
纪陶一心逗她开怀:“我闹什么,我是在想……若非岳父母这段奇缘,我纪三连媳妇都娶不上,又无他们的牌位可拜,磕头已经很失礼了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“还愣着?夫人理当陪我同跪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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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门前那一片弩机装置,曹小姐当日倒是并未处心积虑到于宅中别的地方安放伤人机关。
天亮前唐糖领纪陶将这所古宅里里外外转了一遭,宅子地形结构皆是她无比熟悉的,然而除却基本的墙面装饰及家具摆设,宅内基本已是空荡荒败。
当然从地上厚厚积灰的轨迹来看,时不时又会显露出一些外人潜入过的痕迹,想必正是三年前魏王一行人所留下。
难道当日祖父他们迁离此处时,当真清理掉了屋中所有的信息,偏偏不慎将那木马遗落在了旧宅,从而才落了行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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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陶四夜未眠,被唐糖勒令宿在她来时的车上。
他不肯:“四天不睡算什么?你作甚不试一试,就知道我其实很厉害了。”
唐糖脸一红,骂道:“你从前写信告诉我说,你一查案就是几天几宿不睡,查完又是几天几夜不醒,那时候我就想,现在我是没有能耐管你,以后若是能将三哥弄到手,你还打算这样过日子,我可要好好收拾……”
“你要收拾我?那快点……”
唐糖哼一声:“又不是神,不睡会死的,你踏踏实实躺在车里等着,我去找个齐王的人一同探过了路,待我探明了再去不好么?”
纪陶心头一酸:“是我的岳外祖家,又不是他赵思危的岳外祖家。”
“哎哟,你胡子拉茬,面色也不好,睡饱了剃一剃再去……”
“那为什么不是客栈?总是车里,不方便……”
“不方便?你一个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?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待找着地方来宿,天又黑了。”
“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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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糖的母亲姓岳。南凉的这一处僻静之地群山连绵,山水亦养人,然而齐王派了人在周遭的山间搜寻,每一座山无论半山全山皆问遍了,无论现在过去,皆未问到一户姓岳的人家。
也没有一家,有个早年出嫁的女儿,唤作阿甜。
作者有话要说:纪陶:完全不开心
大纲菌:你最近只会撒娇了吗?易容变装的本事呢?制服什么……
纪陶:完全不方便!